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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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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見那位同期後,那月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慶幸還好小偵探因為學業並沒有跟過來,現在船上唯一見過警校降谷同學的人只有毛利蘭——那也是整整七年前的事了,更別說他們大概只在降谷零偶爾假期來找他的時候恰好碰見過,園子則是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麽個人存在。

話又說回來,雖然那月知道對方是為了任務在偽裝身份,但現在的場景真的很微妙,頗有一種多年不見的老同學竟身份相差懸殊的泡沫劇味道,雖然他們其實在他出差前還剛見過。

……他應該減少諾亞方舟看電視劇的時間,怎麽自己也被洗腦了。

“那月哥!”身後傳來呼喊聲,黑發青年視線輕飄飄地從侍應生身上滑落,動作自然地轉身和女孩們打了個招呼。

“早,你們看起來精神不錯。”他像個再正常不過的兄長,笑容溫和可親,還朝她們眨眨眼睛,“這次也謝謝園子你來邀請我,我想這會是段特別棒的經歷。”

兩位少女被成功逗笑,明明熟識這麽多年,兩人卻一直沒辦法適應對方的池面臉攻擊,這招簡直百試百靈,園子還誇張地捧住臉,調侃道:“那月哥的魅力真的很大啊,也不知道以後會是誰被迷上呢?”

赤江那月察覺到好友投註到自己背後的目光已經逐漸犀利了起來,他稍微側過身遮擋了一下女孩們的視線,嘴角還掛著無奈的笑,和她們開玩笑:“我可是要把一生都奉獻給事業的類型哦。”

這下兩人都想起了警官先生會站在這裏的原因,毛利蘭擔憂地說:“其實我們是昨天下午就打不通電話,才從萩原警官那裏知道的…他說那月哥你又通宵工作,還是連續三天。”

“請照顧好自己啊,”少女嘆氣語氣不讚同,“爸爸也說那月哥太拼命了。”

背後的視線更犀利了,那月表面鎮定地幾句繞開這個話題,順水推舟和女孩們表示自己想回房再睡一會兒。

直到離開甲板走進客艙,警官先生就在走廊拐角被侍應生堵了個正著。

“我黑掉了走廊的監控,”神秘主義者的情報人員呵呵一笑,扯了下領結,一副在考慮往哪揍不會被看出來的樣子,“‘三天沒睡’,‘把一生奉獻給事業’?”

“你想好現在是我把你打暈送回房間還是自己乖乖遠離工作上床睡覺了嗎。”金發青年語調柔和,深處卻藏著危險的意味。

他當然不相信對方說的‘回房間睡覺’,以兩人之間的了解程度,這個小混蛋肯定是想著回房間繼續工作。

那月毫不慌張地順勢抱胸靠在墻上,一本正經地擡了擡下巴:“警察把一生獻給工作很奇怪嗎?不如某位同學先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你的任務對象——”

他和那雙紫藍色眼睛對視:“不在這裏吧。”

降谷零會在這裏只能是因為組織的工作,要是他的任務對象也在船上,這個謹慎的家夥不可能這麽直接地來找他,黑了監控算什麽,這還是隨時會有人經過的走廊呢,幾年前那次游輪上的見面對方好歹還意思意思偽裝到了房間裏才攤牌。

“嗯,被那個人提前解決了。”降谷零皺起眉簡潔地解釋。

他們都聽得出來‘那個人’指的無非就是組織的Top殺手,據說對臥底很執著的琴酒。

作為一名表面上和組織沒有任何關聯的警察,他前往組織的那兩位好友一開始也都是不知道那月和組織的關系比他們想象中更深。

降谷零當然記得警校時那個被公安抓走的男人說的酒名,櫻桃白蘭地,一個他們後來才從理事官那裏得知屬於那月母親的代號。只能說父母全是臥底這個小到不可思議的概率給自家好友遇上了,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臥底的兩人就算是私下進行情報交接,也從來沒過問那月關於組織的事情,他們不會去懷疑對方,也不想揭別人傷疤,更何況赤江那月對罪犯那種執著又兇殘的態度兩人可沒少見。

所以久而久之,他們三人之間就慢慢變成了這樣,都對彼此知道的東西心知肚明,卻從不深入詢問。

只是略過互相坦白過去的流程,仿佛他本來就是他們在公安的聯絡人一樣,在這個唯一能接觸到的還屬於過去美好記憶的友人面前,兩個年輕的臥底都是最放松和舒服的,甚至現在這樣像聊家常一樣提及組織的任務,他們都不會再覺得壓抑。

好像臥底時要人格分裂一般的各種身份,到了這人的面前都會消失,因為在警官先生眼裏理所當然地,他們從沒變過。

不是冷漠殺人的蘇格蘭和擅長玩弄人心的波本,他們似乎還是‘諸伏景光’和‘降谷零’。

“沒想到你的業務還挺繁忙,豪華游輪上的侍應生?”那月嘖嘖稱奇,還故意伸手給他正了正領口,“一看就很熟練,你的兼職倒是豐富多彩。”

降谷零無所謂地任他動作:“這個身份低調,還好混上船。”

接著兩人就聽見了有人跑過來的聲音,那月剛松開手人就來到了他們附近。

是鈴木園子,她頗有點呆滯地僵在原地,從她的站位角度來看,簡直就像是帥氣的黑皮侍應生把自家警官兄長堵在了黑漆漆的小角落(雖然字面意思上沒出問題,但仔細一想就很糟糕吧!),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距離還遠遠越過陌生人應該保持的程度。

園子對天發誓,她之前甚至只在那月和松田他們幾人相處時見過對方這麽輕松的姿態,那個金發男人看著又很臉生,肯定不能歸入那月哥的好友列。

難道是……

她迅速就近聯想到了之前在甲板上警官先生輕描淡寫地略過的、會被誰迷上的話題。

好家夥,原來是因為這個。

腦洞如黑洞的園子第一個就排除了真相,激動得臉紅撲撲,連連擺手不等二人說話就又調頭跑開,她本來想去通知那月哥早上的行程,現在看情況不需要她了!

兩個觀察力敏銳的偵探怎麽可能看不出這孩子的心思,降谷零是被誤解次數一多就習慣了,那月則是知道園子不會出去亂說所以無所謂,他甚至還有心情惡趣味地笑話好友:“低調?”

降谷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兩人沒繼續聊下去,而是幹脆分開往兩個方向走。警官先生準備回房間把昨天下午剩下的案宗全都處理完。

半小時後,青年盤坐在單人沙發上,腿上放著平板電腦,眼神慢慢冷下來,搭在扶手上的右手緊緊攥著。

和昨天預估的一樣,剩下的東西半小時不到就解決了,那月現在在看的是另一個——由松本清長發過來的信息。

他一開始確實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地黑了自家在爆處組的兩位好友的工作電腦,因為在車上聽見了那句話,那月對萩原口中的‘那個案件’興趣直接拉滿,但去問就會被發現沒好好休息(雖然現在他們也是在睜只眼閉只眼),那月故而翻起工作記錄。

松田有把案件錄入文檔的習慣,那月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這麽幹。

可他不但沒翻到想要的東西,還看見了松田故意留下來的一句話:沒有休息還想著破案?

那月:……

行,松田這是也已經摸清他的套路了嗎?

同期們不在身邊,一點也不心虛的赤江警視選擇了直接去問上司,搜查一課的松本課長。

說起來,對方還有一個明明和他一樣年齡卻在上個月結婚了的女兒來著。

總之,松本清長雖然也不讚同他繼續工作,只是出於特殊情況,還是在幾分鐘後把資料發了過來。

警官先生這才算知道為什麽那兩位好友要猶豫告不告訴他了。

[罪犯森下勇於前日晚在獄中被槍殺。]

現場留下的那把作為兇器的槍是伯萊塔M92F,他私下做公安任務時最喜歡的一款配槍。

如果這不是松本課長親自發來的圖片和消息,玩家都要以為是誰在惡作劇了。

森下勇,那個在第一個周目殺死降谷零的家夥,那月還沒等到這人出獄後折磨他呢,現在說他莫名其妙死在了監獄裏?

赤江警視垂下眼自言自語:“誰搶走了我的獵物?”

真是的,這雖然是他棋盤上無足輕重的一枚卒子,也不是誰都能隨便動手的啊。

“諾亞,這兩天幫我關註一下陣平君和研二君那邊的消息…班長應該也不知道,”警官先生呼出一口氣,按著耳機,“反正,他們要是查詢了這個案件相關的消息就告訴我。”

[收到。]心智等於十歲孩子的人工智能工作時一向認真,沒有多問就執行了這個指令。

那月不打算讓其他好友參與進來,他們也許只是覺得這件事很蹊蹺,死的又是過去傷害過他才入獄的人,再加上現場似乎指向他的痕跡……

可那月知道不是這樣,他會把森下勇送進去是因為對方‘殺死了’降谷零才對,而這家夥死的時候他正在公安那邊解決械鬥的兩個幫派。

警官先生準備繼續查下去,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他調整了一下表情,走過去打開門,站在外面的赫然就是剛剛在他的回憶裏‘死’了一次的降谷零。

一時間,血淋淋的、臉色慘白躺在地上毫無聲息的青年又出現在他眼前。

好極了。

那月眨了下眼面不改色,微笑著開口:“有事嗎,安室君?”

他早就知道好友們的假名了。

“鈴木小姐拜托我來通知你,劇院會在八點開演……”白襯衫黑馬甲的青年原本說的話慢慢音量減小,最後直接頓住,降谷零瞇了瞇眼睛,幹脆擡步進房反手關門,“Aka,發生什麽事了?”

從[表演]升到lv.7開始到現在lv.max,已經很少有人能像這樣第一時間透過那層面具看見他真實的情緒了。

但他們五個人不會被他欺騙過去。

玩家的目光落在降谷零的胸口,淺紅色的眼睛裏顯了些茫然,像是被這一句關心的問話徹底擊倒。

好極了。他又在心底對自己抱怨了一遍。難道要說‘我只是想起了你第一次死掉的樣子’?

“不,沒什麽。”警官先生最後還是輕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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